母亲死了,我正要在参加他的葬礼。从黑色长轿车下来我是第一个到的走过好几排黑色实木椅子,我坐在了母亲的棺椁面前。下雨了雨落在母亲的棺椁上好像一面镜子,我打开黑色的伞,母亲的棺椁倒映出后面落坐的人群,他们打着黑色的伞穿着西服不断涌入,随着我身侧也被坐满,我知道人群顶到头了,棺材上映出黑色的波涛。一位35岁西服被打湿的人开始读母亲的悼词。
“她在她86年的人生里始终恪尽职守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
【资料图】
我不喜欢他说的话,好像又让我回到了工作时,但这是在母亲的葬礼上,我只能不耐烦地听下去,看着那个男人这觉得他的西服更湿了。
随着母亲的棺椁落下,被盖上最后一铲土。葬礼结束了,望着母亲的墓碑我陷入了回忆。
我很爱母亲但15岁后他亲手把我送进了托管学校,之后除了节假日,我就很少见到母亲了,那时我只知道母亲在为国家工作,我之后也奋力学习进入了政府部门。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背上把我拉回了现实。
同志,我也很为你的母亲悲伤。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肩膀是湿的,是那个读悼词的。
“你的母亲给你留了一些东西,需要你去整理”。他在我背后说。
母亲的东西,可是老房子早就卖掉了啊。
同志,我知道你很迷惑,路途遥远,先坐上车再说吧。他将我拉上了另一辆黑色的长轿车。
这是政府的车!
对于她的死我们都很伤心,要是她能多休息就好了可是他总是一个人把活全揽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要是没有她就不可能有“第零批次抚育的今天。 抚育班?你是说社会化抚养计划里的?
不,是救助性义务教育,你母亲为此奉献了一生。
什么真的是这样吗?母亲甚至没有和我说过,看来我真的错怪了母亲,还走上了他的老路我庆幸我还没有孩子 。
是上头的指示,当时你母亲可是独自一人挑起了大梁,很多人都不赞同这个计划,他们宁可多修一些孤儿院,但你母亲不同他真正拯救了我们。
你是当年被救助的人?
是的如果没有你的母亲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们要去的,正是你母亲工作的地方,你可能有许多问题到了地方再慢慢说吧。还有叫我李红苗就好。
黑色长车停在了一栋长满青苔的白色建筑前,李红苗又拉着我下车,好像迫不及待的拉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大理石地板,说实话这地方十分普通甚至还没有当时一些补习班气派。他没有再看我,而是把目光指向走廊的尽头自顾自地开始讲话。 你的母亲当时主要是负责思想教育和学前教育的这块他的工作室在里面跟我来。
在走廊上我注意到旁边的房间里摆满了积木之类的玩具,有几个不到四岁的儿童在里面玩耍。
好像到了,他推开木门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台台式电脑、一把椅子和几个塑料收纳柜。也许这是母亲在这儿的全部东西了。
李红苗并没有下一步行动,而是原地站着开始和我说他的往事。
第一批来的都是三岁以下的孩子,我当时是被抱进来的婴儿,我6岁时才接触到你的母亲,当时还很早几乎所有的条例理论架构都是空白,上面还时不时派人下来,这是一块肥肉,很难想象你的母亲是在多大的压力下进行工作的。但他做到了,体系一点一点被架构,上头的人也挑不出来一点刺,很快第二批、第三批进来了,你的母亲更加努力工作,终于这个部门被固定下来了成了你今天能看到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情感的人。
我转头走出了办公室,在对面的房间找了个板凳坐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跑出来追上我。
在他过来之前,我左顾右盼发现这里的墙壁上内嵌差许多书架里面陈列着许多书,书脊几乎都被磨损了。 他走到我身边坐下说:“这是你母亲的杰作,我们的基础教育当时都是国家统一调配,并且遵循未成年人所需要的休息时间,学习之余我们大多人会去这里的室内体育馆大疯一场,但久而久之这也变得无聊,电子产品是不用想的,政府特制的儿童版互联网还不如网球来的有趣。你的母亲很早就申请过书籍,但是审批速度奇慢无比,能通过的大多也是一些幼稚童书,而当时我们中最小的也有八岁了,如同开玩笑似的,上面还要求加大我们的课外阅读量,当时你的母亲实在没有办法,找了许多唯物主义哲学著作和人文社科作品上去。不仅瞒过了检查,还有意外收获我们中许多人迷上了这个图书馆,如果放在外面同龄人几乎碰都不会碰这些书,我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
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错了,不是孩子的问题,是我们不信任孩子,孩子的学习能力从始至终就是无与伦比的。
李红苗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打趣问道听说你们成年后96%都进入政府机关工作,你们是不是不适应现代生活啊!我把脸转向他想看看他的表情,很快他开口了。
同志,你说的很对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不是成年后才出现的,我们14岁以后就被允许接触网络了。
等一下允许?难道你们真的像网上说的一样,在成年前完全封闭在政府机关里不接触外面的世界吗?
同志,这种说法带有强烈的抹黑意味,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同时也是我们的学校,也许我们的外出活动确实比同龄人少一些,但不代表没有。
你们并没接受外面的义务教育?
可以这么说,自从你母亲被启发后,他几乎整改了有关教育的一切拓宽我们的兴趣,加强教育的可选择性,都是她的杰作。不过这确实让我与外面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还记得14岁那年我有个朋友在一个各论坛上回答问题时直接被骂哭了,哭着鼻子说他们不遵守规则,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我们也许有些不同但都发挥自己的作用。说到这里还是要感谢你的母亲,他似乎很早就预料到了这些情况,早早的就开始申请工作名额。我们中有很多人之后,反哺了教育体系,用客套话来说把先进的教育理念带入义务教育之中,我们自身当然也有些问题有的时候我们会过于死板,无法接受社会中的新事物,但我们都有自己的思想和世界观,我们都不太接受现在社会上的雇佣关系,所以我们大部分人不是进入了体制就是去寻找自己的路。 听完他说的话,我突然有一丝向往,不知是对体制还是对母亲。但我很快又意识到了问题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同志,我当然有所请求,你的母亲给了我们很多我们无以回报,只有你的母亲能理解我们,我们不傻知道随着她的死去有些东西是会变的。
所以你们指望我?好吧,你们对我的母亲大多是什么情感?
老实说,我们都认为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大部分人都把它当作自己的母亲。
温柔,这个词把我拉入了最初的回忆,那是一天下午,我被人抱着睡着了睡得很熟,那人把我从孤儿院抱回了家,给我盖上了一条有红点装饰的毯子。
我近乎崩溃,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下面的第五期第六期已经没有教务员了这已经确定了,国家决定个人只能教育,他们的家长只能是国家了,他们再也不用参加任何葬礼!可这样真的能让孩子健康成长吗? 李红苗没有说话,把一直放在身后的东西给我,是一条毯子,有红点装饰的毯子。
我拿上了毯子,泪水滴了进去现在母亲的葬礼才到达尾声,母亲我的母亲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呀!您到底想让做儿子干什么呀?
突然我听到了什么,是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抱着一本书,泪水在我的眼里打转,我看不清只听见他问李红苗,叔叔什么是教育呀呀?李红苗看了一眼把她抱了起来,叔叔跟你说什么是教育…